第114章 一点也不高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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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司空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出来，“你这还是指着我死的劲头来的？”
宫五暗自翻着小白眼，“木有，我就开开玩笑，呵呵呵呵……”
她吸取了刚刚公爵大人说话的教训，坚决不提李司空的名字，以免让公爵大人觉得她又在跟男人勾三搭四什么的，其实她很无辜，李二少多少年没打电话，突然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，这个点也太背了。
“我不给你打，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？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？”李司空骂她，“没良心的东西，叫你抠真是没叫错，那点电话费省下来就发财了？你工作还是我帮你找的，你忘了？”
宫五赶紧说：“那工作我不做了。之前出了点事，不能做了，现在早就不做了。我本来还想偷偷去的，结果我妈不让我去，我已经跟许经理说过不干了，工资都结清了呢。”
“发生什么事了会让你工作不做？”李司空纳闷，这就是个财迷，她会舍得有工作不做？
宫五叹口气，说：“说来话长，我就不说了。哎，总之，我挺倒霉的……”
说了几句，突然想到自己和公爵大人难得相聚来着，赶紧说：“哎呀，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做，先挂了啊，拜拜！”
说完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“咔嚓”挂了电话。
李司空：“……”对着电话大骂：“小抠你个我等着！”
他觉得被气的胸口疼，伸手揉了揉，“这个没良心的，这个心肝被狗吃了的东西！”
他对面还站了个黑乎乎的伽德勒斯人，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手机，等李司空挂了电话，他只能小心的开口：“先生，您用完了，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了吧？”
李司空冷哼，伸手把自己的卡抠下来，手机还给人家，“你当我稀罕你这破手机？扔地上我都不捡……哎呀我天，气死我了。宫小五你给我等着！”
伽德勒斯人一拿到手机，就翻着黑白分明的眼走了，你不稀罕？稀罕你怎么一直盯着别人的手机呢？哼！
李司空伸手抓头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，一堆破烂事，又不是什么非要他在的事，就缠着他，烦都烦死了，说什么也要想法子离开这破地方，再待下去，他就要疯了。
这个宫五挂了电话，抬眼就看到公爵大人正看着她，宫五伸手摸摸鼻子，“呵呵，一个朋友。”赶紧跑过去，蹭着公爵大人的胳膊坐下来，期期艾艾的说：“小宝哥，你回来要多久回去啊？哎，我真希望天天在一块。”
公爵大人看着她笑，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，说：“会的。”
宫五正要往公爵大人身上爬，抱着亲两口，冷不丁手机又响了，她一呆，拧着眉头，嘀咕一句，赶紧跑过去接起来，“喂？又谁啊？”
想跟小宝哥亲热一下都不行，这是要气死她呀！
燕大宝讨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：“小五，是我呀！嘻嘻，对不起啊，昨晚上爸突然跑出来把我带回家了，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，你不要生气啊。”
宫五瞌睡眼：“你说我要不要生气啊？”
燕大宝眨巴眼，赶紧讨好：“小五，人家都道歉啦，做人不要这么小气吗？小五我最喜欢你了！”
宫五继续瞌睡眼：“那好吧。看在你特地打电话给我道歉的份上，我就勉强原谅你吧，不过燕大宝，你要是再这样神出鬼没，宝宝就要一直生气了。”
燕大宝使劲喊：“我以后一定会跟你说一声的，小五你最漂亮了！”
两个好朋友在一块时间久了，说话的方式也受到了影响，燕大宝现在已经会张口就来一句夸人的，夸的人一点脾气都没有，当然，对付燕回的时候总会夸的燕大爷抱着燕大宝感动的痛哭流涕。
宫五挂了电话，叹口气，说：“小宝哥，是燕大宝，昨晚上自己跑了，竟然都没管你我说一声，哼！”
把电话扔下来，又粘粘糊糊的往公爵大人身上爬，公爵大人默默记下了，女孩子的电话她会主动交代，其他一切她隐瞒的，很很多一部分是异性的电话。
宫五抱着公爵大人的脑袋又是一通啃，啊呜啊呜，啃的正起劲，电话又响了。
她跟公爵大人都不由自主叹口气，宫五大怒，她难道今天想要多占点便宜，这电话怎么就想个不停呢？
“喂？谁啊？”宫五怒气冲冲的问。
步生默了默，开口：“小五，是我。”
宫五的怒气降低了一点，傻财神，问：“哦，有什么事啊？”
步生问：“我陪你母亲在医院，有时间来一趟，有好消息。”
宫五瞌睡眼：“我妈去医院还有好消息？呵呵，总不至于我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吧？”
公爵大人抬头，宫五说完自己也翻了个白眼。
然后她听到话筒里，步生的声音传来：“嗯。她情绪不太好……”
宫五瞌睡眼：“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啊？”
步生笑：“你想要什么好处都行？要不然，我帮你开通每个月的来电显示，免得你老不知道谁给你打电话了。”
宫五：“你把每个月的钱给我就行，我不想开通。我要节约用钱。”
步生：“……”
宫五挂了电话，长长的舒了口气，“小宝哥，我好像，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，她的脸上有淡淡的忧伤，无比的失落和担忧，但是说完了，她有点如释重负和庆幸的感觉。
公爵大人伸手，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，“恭喜小五。终于有兄弟姐妹做伴了。”
宫五瞅了他一眼，“有什么好恭喜的，我这么大的人还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，能跟我做伴吗？那么大的年龄距离……”她吐口气，又故作轻松的说：“哎哟妈呀，我怎么觉得我妈要被人抢走了呢？”
公爵大人愣了下，“岳小姐……再婚了吗？”
“没有……”宫五耷拉着脑袋，一点都不想说，不过心情却是大打折扣，刚刚脸上轻松愉快的表情，随着步生的结束，完全消失。
公爵大人伸手摸着她的脸，“小五，是不是岳小姐曾经有过再婚的打算，让小五觉得害怕？”
宫五还是低着头，整个人恹恹的，好一会过后，她才说：“小宝哥，你小时候犯过错嘛？”
公爵大人看着她：“怎么？”
宫五抿着嘴，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，好一会过后才说：“我小时候……其实也不是小时候，我以前做过很多事，不好的事。”
公爵大人安静的看着她，“哦？”
宫五抿着嘴，说：“我妈在我小的时候，遇到过一个男人，他们都很喜欢对方，他比我妈年纪小，也没有结过婚，他不嫌弃我妈离婚的，本来他们都打算结婚了，但是……那个男人希望我妈把我送给我爸，我妈不愿意……”
她吸了吸鼻子，抬起头看着他，说：“有一次我放假在家淘气，他趁我妈不在的时候教训我，我跟他顶嘴，他就打了我，还说我是拖油瓶，如果我不想当拖油瓶，我就要跟我妈说回我想回我爸家……”她呲牙，对着公爵大人一笑，说：“我都不知道谁是我爸，我一生气就跑了。还特地跑到我妈找不到的地方，还靠自己赚了很多钱……”
公爵大人敏感的捕捉她话里不对劲的地方，“那时候小五多大？”
宫五瞌睡眼：“小学四年级，你说我多大？”
公爵大人伸手把她的身体扭过来，“小学四年级，你能赚多少钱？”
宫五斜了他一眼，说：“那时候不知道多少钱，后来才知道我四天赚了三千多块钱。”
公爵大人问：“小五是怎么赚的，还记得吗？”
宫五想了想，说：“我跑出去以后，觉得自己可以闯荡江湖，在路上晃荡的时候，有个阿姨让我帮忙送东西，还说给我钱，我跟她讨价还价，说好我天天给她送，她就天天给我钱的，我那时候想着，反正我不打算回家去，我妈要结婚了，叔叔又不喜欢我，我就自己赚钱好了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啊？”宫五有点惆怅，沉默了好一会，才说：“小宝哥，这是我第一次跟人家说这个事，你要是觉得不适合你就跟我说，反正我也没所谓。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坏事，甚至是很多别人想不到的坏事。我赚钱也不正当，我帮那个阿姨送货送了三天，晚上是住在我自认为很安全的桥洞底下，第四天的时候，阿姨在指挥我把送货送给谁的时候，被抓到了，我也被警察叔叔带走。我妈那时候已经报警，我一到派出所，她也就接到通知赶了过来。我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，后来我才知道，我帮那个阿姨送的货其实是毒粉，就是那种她卖给别人吸得违禁品，她怕自己出面容易被捉现形，所以专门找小孩子送货。”
宫五低着头，两只手指相互抠着，她一直不敢说啊，她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满身的污浊，根本配不上公爵大人这样的王子，其实她更喜欢站在下面，有事没事的时候，就手托腮安静的看着他就好，让摸摸小手亲亲小嘴成为一种梦想，好像更好一些。
公爵大人问：“后来呢？岳小姐就没有再婚？”
宫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，还是歪着脖子看着自己的手指，说：“后来啊？警察叔叔问我是怎么认识那个阿姨的，怎么送货的，每次送了多少，我都跟他们说了，他们也没有教训我，但是把我妈教训了一通。我看到我妈的时候，我有点想哭，但是我怕我哭了，我妈也会哭，我妈一直抱着我，她也没打我，甚至没骂我，就是一直哭。回家以后，她跟我说，她不结婚了，以后都不会结婚，她要跟我一起好好的过日子，一直等我长大。那个叔叔后来还找了她很多次，我妈一次都没再见他。”
她慢吞吞的抬头，目光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，她看着公爵大人说：“小宝哥，我一直都不敢说，我觉得我说了，我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坏人。虽然我那时候年纪小，这个事看起来对我没有任何影响，但是我自己一直知道，我做了什么样的事……知道这事的人不多，不过，总是有人知道的，我一直怕哪天突然被人提起来让人知道，我自己倒没什么，但是我觉得我妈肯定会受不了。我也不敢跟小宝哥说，我怕小宝哥会看不起我，我本来就丢人了，我也不想再丢人啊！”
她抿着嘴，吸了下鼻子，突然一骨碌站了起来，说：“小宝哥，我就是这样的人，我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你说。不说的话我觉得在骗你，可说了我又有点难过……不过我觉得我说完了，很放松了。”
“我从小到大做过很多坏事，我打过人，偷过东西，还抢过别人的钱……周围的人都说我毁了，长大以后也不会学好，有人劝我妈带着我搬家，说换个环境，要不然我会一直活在流言蜚语里，但是我妈固执的带着我住在那里，拒绝搬家，她跟我说，我是从那个地方跌倒的，我犯的错必须由我自己承担，我只能靠我自己一点一点的扭转大家的印象，我必须要自己承担外界的流言蜚语，直到那些话自动消失。”
她越说越放松，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，“后来我才慢慢知道，承担流言蜚语的人其实是我妈，所有人都说我妈把我教坏了。我妈也说都怪她，她以为她找了保姆看着我，她多赚点钱这样我和她的生活就有了保障，所以她一直没有注意我的心理变化。可是我觉得都是我自己的问题……总之，我就是这样的人，我一点都不是我自己说的好女孩，我既不纯真也不善良，我就是童话书里说的那种专门做坏事的人。但是小宝哥，我也不是纯心想瞒着你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又改口：“好吧，我就是纯心瞒着你的，我不想让任何人、包括小宝哥知道这件事……”
公爵大人看着她的表情，慢慢的站起身。
宫五突然大喊一句，“你不要过来！我现在有点难过！”
她伸手抹了把眼泪，吸了吸鼻子，说：“我妈一直跟我说，我以后找对象，我不能找家世太好的，我觉得她说得是对的，我觉得不管我怎么爬，都没办法爬到跟小宝哥一样高。其实，我更担心有一天，如果我一直跟小宝哥在一起，有一天小宝哥会因为我受牵连。”
她左脚踩右脚，说：“所以啊，趁我们俩现在还没怎么着的时候，都冷静下来想一想，免得以后因为这个事吵架，我不喜欢被人一次次的提起，我也不喜欢怨妇似得小宝哥，我把能说的都说了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，我不是小宝哥以为的那种很单纯的人，如果小宝哥思考之后觉得不能接受，还是趁早告诉我，千万不要在我已经很喜欢小宝哥以后，小宝哥才跟我说不合适之类的。”
她抬头看了公爵大人一眼，说：“要是那样的话，我会报复你的。”
她吸了吸鼻子，说：“小宝哥你要是觉得昨天晚上我看了你不公平，大不了我脱了让你看回来，但是别因为那个事就玩我。你也不要急着回复我，我希望你是深思熟虑之后回答我的，本来……”她动了动身体，哼唧着说：“我答应小宝哥的时候就是脑子一热，没思考过，我不喜欢小宝哥跟我一样，我都十八岁了，成年了，小宝哥比我大，思想也更成熟，我不相信现在的小宝哥，但是我相信思考过后的小宝哥。”
她动作麻溜的站起来，跑到门边，说：“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妈了，小宝哥暂时还是我男朋友，别忘了茶水钱！如果你想好了，就给我打电话，我走了，拜拜小宝哥！”
说完这话，她呲牙，眼眶还有点红，对着公爵大人一笑，转身跑了。
公爵大人站在原地，就看到那小姑娘一溜烟的跑了。
他目光沉静的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背影，慢慢坐了下来，靠在靠背上，他低头，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从手机屏幕上划过，就在一张照片快要滑走的时候，他拇指轻轻一点，把那张照片定格住，拉了回来。
照片上的宫城山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，带着股阴暗的气息，代表生机的绿也因为夜幕来临而显得灰暗无比，灰色的山石、暗沉的绿，犹如魔兽张着血盆大口，獠牙森森，似乎一个不备，就会被吞噬殆尽。
在一片苍茫的灰暗中，那个白色的身影成了唯一的光亮，犹如无尽的黑夜指明方向的星火之光。
夜幕下的昏暗和脆弱的、苍白的身影形成那样强烈的对比，这一幕，奇异的拨动人心。
他还记得那个站在苍幕下，穿着白色衣裙的小姑娘脸上那一瞬无助的神情，身边是呼啸而过的车辆，脚下的巨大而又遥远的山路，她茫然而无助，却在眨眼之间竖起满身的刺，捂住她因为风吹起的裙子，对着已经远去的车辆爆发出她迟到的怒吼。
他那时候以为，那是她假装的坚强，她根本就是个内心柔软到一戳就破的小东。
可她很快改变了他原有的印象。
这世上，有几个人在面对燕叔时能做到坦然自若？
他相信一定没有。
可是有一种人却是始终不同的，比如那个小姑娘。
她从开始她以为燕叔不过是恐吓的过家家游戏，到认清现实和残酷，只用了短短的几分钟时间，遇强则强的韧性在那一刻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。
他在她大骂出口的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一个人，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，他的母亲。
当年，她第一次遇到燕叔的时候，第一次知道这个世上还有燕叔这种人的时候，她一定绝望到了极致，她一定用尽了她那时候所有能说的话，才让她脱离了那样的困境。
他相信这世上一定没有第二个人能那样，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脱离燕叔的魔爪，但他相信这世上一定有许多就算面对困境，也会努力降低对自己伤害的人存在。
他至今还记得她脸色苍白满脸泪痕，一边惊惧的看着剪刀，一边镇定的让人准备冰块的样子。
她一定对燕叔恐惧至极，却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站在他面前，一点一点的把自己对他的恐惧磨砺的消失殆尽，甚至勇敢的站在他的面前，努力的表现自己。
他知道，这是一个懂得蛰伏知道伺机而动的女孩。
他的手指轻轻滑过照片上的白色人影，原来喜欢一个人那么简单，只需要一个远远的身影，就足够了。
宫五冲出咖啡厅，柳师傅就等在门口，看到她出来，赶紧按了下喇叭，宫五回头看了眼咖啡厅的大门，抿了抿嘴，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：“柳大叔，去曹氏私立医院。”
宫五到的时候，岳美姣正在发脾气，她还没进病房都听到岳美姣骂步生的声音，听她骂步生的话，绝对不是骂了一会。
“王八蛋！畜生！”岳美姣咬牙切齿，“混帐东西，你玩我是不是？你故意的，你就是故意的……混蛋……我住什么院？我好好的住什么院？身体是我的，关你屁事……”
宫五瞌睡眼，呆呆的站在门口，她是要进去呢，还是不进去呢？
步生任打任骂，就是她乱窜的时候过去强行扣在怀里，“你骂了两个小时了，歇会再骂行不行？”
岳美姣怀孕一个半月，最晚上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有了反应，岳美姣自己一度觉得是吃坏了东西，根本没打算来，结果步生牢牢记着，昨晚上说动她，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人搅合了起来，直接带到了医院。
检查结果一出来，岳美姣炸毛了，步生就被骂了两小时。
“滚！”岳美姣气的想骂人又想打人：“你去死！变态，混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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